【胜出】难吃的便当与第十年
“看见没?这个圈,圈住了,这辈子就是老子的人了。”
极尽狗血!
极尽狗血!
极尽狗血!
我也不知道我写的啥玩意儿
你们可能不信,写的时候我脑子里在循环第三年的见异思迁
凑活看吧,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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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斜,街上满是下班回家的人群。绿谷出久压低了帽檐走着,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进去买了一份速食便当。
结账的时候店员一直自认为隐蔽地往他脸上瞥,他含混地应答着对方的招呼,埋头往外走。
要是被人认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时下最受欢迎的英雄“人偶”先生紧张出了一身汗。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被狂热粉团团围住的情景,加快了步伐。
今天他下班回家,一进门直接倒沙发上睡过去了,半小时后就被饿醒。其实是想出来找家店解决晚餐的,最后还是贪(l)方(a)便(n),买了速食便当。
推开家门,冲进厨房,当便当在微波炉里旋转、散发出食物香味时,他几乎要给微波炉留下两行热泪。
……没闻到味道还真不知道已经这么饿了。
其实便当并不好吃。他去的晚,最好吃的口味都已经被选光了,因为担心被认出他也没仔细挑,最后吃到嘴里的鱼肉相当之柴,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味道。
叮咚。
他拿出手机,是丽日御茶子的消息:干嘛呢?
他回复:嚼木头。
那边过了两分钟才又说:出来吃不?好几个人。
绿谷出久想问都有谁,但其实有谁都无妨。都是老同学,见到谁都是高兴的。他回了个“好的”,艰难地把鱼肉咽下去,盯着绿色的便当盒犹豫几秒,还是把它放进了冰箱。
今天的绿谷出久也是个不浪费的好英雄。
聚餐的地方在丽日的事务所附近,离绿谷家有点远。他开车去的,十五分钟后到达,丽日的电话刚好又打过来,他一边接起来一边撩开门帘往里走。
火锅店里热腾腾的气流扑面而来,热闹的气氛让他听不清丽日的话。
“——8号是吧?”他看向店员,店员看到他的脸瞬间愣住,但还是维持着好的职业素养领他去了,到包厢门口时小声问:“人偶先生,我能和您合影吗?”
他习以为常地答应了,对着自拍镜头笑的时候却还是笑得很腼腆。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正打算往外走的上鸣电气看到他一愣,马上冲上来揽住他的肩膀就往里带,大声喊:“绿谷来啦!”语气里是他一贯咋咋呼呼的热情。
绿谷出久环视一圈,发现并没有那个人,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被按在空座上。上鸣电气本来要去厕所,现在也忘了尿急,端起杯子就说:“最迟来的罚——罚茶!”
众人大笑。绿谷出久看着杯子里的茶叶也是忍俊不禁,把还拿在手上的车钥匙放到口袋里,干脆地一饮而尽,还很豪爽的样子把杯子倒过来示意自己喝光了。
这次小聚会来的人不多。
上鸣电气笑嘻嘻说:“她出差了,听说我们在聚餐都羡慕死了。”他和耳郎响香在毕业三年后结婚,现在已经七年了,但所谓的“七年之痒”完全不存在,两人的感情还是很好。
丽日御茶子穿着轻淑风格的裙子,比起十年前那个小姑娘更多了几分成熟。她笑着对绿谷出久说:“幸好我问的及时。”
绿谷出久耸耸肩,回味了一下那口鱼肉,无奈地说:“我觉得……你再晚个十五分钟我都不一定能吃完。”
丽日笑:“木头嘛——”
等吃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没人提要走,有一下没一下地涮肉片吃,更多的时候都在聊天。
正说到近况,丽日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随手按开消息,看了一眼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偷偷看向身边的人。绿谷出久正笑着听他们聊天,偶尔说几句,更多的时候都在盯着手中的茶杯,不时动一动手,无名指上的什么随着灯光反射出细碎的光。
那是一枚戒指。
没什么特别的花纹,朴素的银圈。
丽日的表情更难看了。
无数的话在她脑子里飞速旋转,还没来得及理出个顺序说出口,包厢的门就被推开,好像用了不小的力气,以致于带起了一阵风,吹起了丽日的刘海,也吹冷了里面的气氛。
绿谷出久背对着门坐着,闻声扭头看去,一对上来人的视线,顿时愣住,好像有谁拿了颗手雷砸在他脑仁里,耳边只有轰鸣声,让他失去反应的能力。
就连最活跃的上鸣电气都不敢上来缓和气氛。
最后还是丽日站了起来,她努力露出最温和的笑容。
“你来啦,切岛君。”
切岛锐儿郎穿着西装制服,应该是下班后直接就过来了。他看着绿谷出久僵直的后背,又看看其他老同学紧张的表情,纵使表情不太好还是走进来了,被上鸣电气拉着坐下。
热情的上鸣君甚至给他涮了好几片肉,要他先吃。
切岛锐儿郎没说话,安静地把肉咽下去。他拿起杯子正要喝一口,突然瞥到绿谷出久拿着茶杯的手,一下子把杯子又放回去了。
砰。
不轻不重的声音像是开启了体内的开关,绿谷出久白着脸站了起来,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我……还是先走了吧。”
丽日按住了他的手背,看似沉着冷静其实想掐死自己——她居然没脑子地选了群发!但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解决一些事,她感觉到手下的那只手冰的可怕,还在微微颤抖,暗叹一声道:“我送你。”
绿谷出久顺着她被拉了出去,两人沉默地走过走廊,周围的热闹喧嚣一下子和他们都没关系了,店员们看到他们难看的表情也不敢上来打扰,两人就这么走到门口。
看绿谷出久的脸色难看的可怕,丽日把自己的围巾给他戴上,只露出半张脸和那双彷徨的绿眼睛。
“能开车吗?”
绿谷出久点头。
丽日扭头就拦了一辆的士,正拉开车门,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就听来人道:“又想逃跑了吗?”
她手一紧,想干脆把绿谷出久推上车自己来应对,就被绿谷出久按住了手。他对她摇了摇头,把车门关上了。
“切岛君。”他的声音隔着围巾闷闷地传出来,“我……从来没想逃跑过。”
切岛锐儿郎脱了外套,只穿一件衬衫,好像也不觉得冷。他抱臂看着绿谷出久,想看他能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一切像以前那样而已。”他飘忽的眼神定格在水泥路面上,“但是只要看到你的眼睛……我就办不到。你把我拖回去了。”
切岛锐儿郎看着他。那双红色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绿谷出久突然无法承受,像是被人打断了肋骨,他缓慢地蹲了下去。两只手按着冰冷的地面,粗粝的石子摩擦着手心,有点疼,但他没有拿开。
手掌舒展开,那枚银色的戒指在霓虹灯微弱的光下和暗灰色的地面几乎融为一体,似乎只是最普通不过的金属而已。但三人都知道它不是。
左手无名指,与心脏相连的位置。但绿谷出久觉得那条通路已经被切断了,所以他才能放任它停留在那里,如此痛苦,如此麻木。
切岛锐儿郎看着他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突然眼睛一酸。
他想,自己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们都还青春洋溢,因为工作终于稳定而欢欣雀跃。他太高兴了,约了爆豪胜己出来喝酒。两人都是火爆的性子,喝酒也是一杯杯就这么下去,虽然不会大醉,但走路都会有点儿打飘。
“哈哈哈哈你比我飘!”
他指着挚友大笑。
对方转头就给了他一下。
两人走到酒馆门边,各叼了一根烟,吞云吐雾。
醉眼朦胧间,他瞥到对方手上的什么东西,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哇爆豪,你这是什么情况?”
爆豪胜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能是什么?”然后宣布,“对,没错,老子结婚了。”
切岛锐儿郎结结巴巴:“我我我我们才刚毕业啊?”顿了一下,“不对,你和绿谷怎么结婚?日本现在承认同性婚姻了吗?”
爆豪胜己啧道:“不承认又怎么样?”他把手举到切岛锐儿郎面前,让他看戒指看成了斗鸡眼,“看见没?这个圈,圈住了,这辈子就是老子的人了。我要结婚证干嘛?当柴烧?”
斗鸡眼君叹为观止,啧啧称奇。
爆豪胜己对他那夸张的不行的表情嗤之以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那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和缓了下来。
于是斗鸡眼君开始借酒起哄。
“吵什么吵。”爆豪胜己瞪过来,红色的眼睛里有点小得意,“废久喝醉了叫老子过去接他。”
“他不是和班长他们在一起吗……要他们送一下不就好了。”
切岛有点儿不开心。俩人正在兴头上呢,下次有时间出来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爆豪胜己难得好脾气地拍了拍他的肩,很怜悯的样子:“你这就不懂了。他就是要老子过去接。老婆嘛,再怎么任性也是要惯的。”
切岛锐儿郎指天发誓这人绝对醉了,还醉的不轻。清醒状态下爆豪胜己能说出这种话的概率在欧尔麦特是个女人的概率以下。
这个自封的已婚青年还炫耀地对他展示丽日偷偷录了发过来的短视频。那个绿色卷发的小傻子醉的脸通红,眼睛迷瞪瞪地眨着,被饭田架着勉强站着,突然一甩膀子叫起来:“我不要!我要小胜!其他不行!都不行!小胜——”
然后开始傻笑。这头爆豪胜己抱着手机盯着他,也有开始傻笑的架势。
切岛锐儿郎目不忍睹:“去吧去吧去吧!滚滚滚!寒风飘零洒满我的脸,吾儿——”
砰。
他的烟爆炸了。
然后他擦了把脸上灰扑扑的烟灰,看着爆豪胜己走得急切的背影,真心实意地笑起来。他觉得无论是他、他,还是他,都走在梦想的路上,走得很急,也很开心,并且终有一天能达到美好的终点。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自己第二天接到的不是爆豪胜己的电话,而是警察局的消息。
【因为您是被害人最后接触的人之一,需要您来警察局提供信息。】
他盯着“被害人”三个字愣了半天,最后决定认为这是个玩笑。他开始给爆豪胜己打电话,打了无数个电话,得到的都只有“您拨打的短话已关机”。
“——战斗的时候,被害人的手机被击碎了。”警察看着他,神色紧张,不知道是因为怕他暴走还是怕他晕倒。
他闭上眼睛缓缓神,终于问出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一目了然。两个落单且酩酊大醉的雄英毕业生,在敌人眼里大概就是待宰的肥羊。
“并且对方是敌联盟的残党。”小警察补充道。
将醉晕过去的绿谷出久放在垃圾桶后,扯着被灌满酒精的神经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解决对方后带着一身的伤口打电话报警……这都像是爆豪胜己这个自尊自信自负统统爆棚的家伙会干出来的事。
“但这就不像你了啊。”他看着桌上那纸苍白的死亡证明喃喃道。
。
绿谷出久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
其实他什么也不记得。醒来后就在医院洁白的病房里——虽然毫发无损但负责的警察们仍然把他送去检查了一下,毕竟他当时浑身是血的样子很吓人。
他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想着我莫不是喝到酒精中毒被小胜送来洗胃了?那也太丢脸了——然后引子进来了。
哭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绿谷这就更懵了。难道洗完胃发现胃里有颗肿瘤?那就又丢脸又惨了,明明小胜前不久才和他“隐婚”的。他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惴惴不安地看着引子,一边偷偷去看房门,盼着自己的男友能进来。
——果真有人进来了。一大群,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老同学全在。其中切岛锐儿郎穿着一身烂的跟糟菜一样的西装,径直走进来站在病床前,然后把他揍下了床。
像是一场梦就这么被揍醒了,太多他无法处理的信息被灌进来。他被人手忙脚乱地扶回床上,舌尖无意识地舔了一下被打破的嘴角,眨了眨一直很无辜的眼睛,问:“你们说,小胜怎么了?”
他醉了,醒了,然后发觉现实太痛,不如醉了好。
却不敢再喝酒了。
于是放任自己幻想一切都没发生,只是不敢再看那双同样猩红的眼睛。
“你说你没逃跑?”切岛笑了一声,“这不是逃避是什么?”
“不是的!”绿谷出久反驳。
丽日御茶子看着,没有插入的余地,只是看着绿谷出久苍白的侧脸,她由衷的心疼。比起爆豪,她一直和绿谷出久走得更近,也因此知道他是个多么坚强的人。也因此能够明白,这件事带给绿谷出久的痛苦有多么强烈。
“我只是……”绿谷出久还在坚持,不知什么时候他按着地面的手用力抓握,以至于指尖被磨出了血,“我只是让他‘活着’。”
切岛锐儿郎寸步不让:“所以你的方式就是遗忘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绿谷出久不说话了。
丽日走上去,蹲在他身边,发现他的眼泪已经染湿了围巾。她说:“够了。”
于是切岛锐儿郎也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可以说是管的太宽——爆豪胜己为了保护爱的人而死,于情于理都没有他置喙的余地。但是那天金发男生对着手机傻笑的画面却一直在脑内挥之不去。
十年了。到今天他也该是个成熟可靠的男人了,可是他没有今天了。
一个太过骄傲太过鲜艳的人一旦在别人的人生中留下痕迹,又离开得太突兀,会让人至死也忘不了他。
爆豪胜己的名字已经被刻在了他们的人生里。那笔触太深,太痛。
绿谷出久哭得发抖。
切岛锐儿郎没有哭。
也对——都已经十年了。
绿谷出久打开家门,摘下帽子,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今天也因为工作回来得很晚,累到不想吃饭。
他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还是说服自己爬起来,从冰箱里拿出昨天的速食便当放进微波炉。
便当很难吃,但还是得吃。
他用筷子戳了戳似乎变得更硬的鱼肉,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心说:我开动了。
今年是爆豪胜己离开的第十年。
今天是绿谷出久一个人普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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